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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不像話的四個菜鳥?(八)

第一章 不像話的四個菜鳥?(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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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雲層為戰場添上黯淡色彩,一切都已就定位了。

所有作戰單位的無線電都是互相連通的(當然不是無時無刻,要去按它才會讓所有人接收到),如此才能傳達每個人的訊息,包括在城市坐鎮的總部人員也是,訓練兵使用的是格里芬配發的無線電,人形則在雲圖中有內建。至於影像有無人機在空中傳送,或是對某些進行作戰的人形做視覺連接即時戰況(要跟人形做確認)。但這不會影響人形的感官。

烈文這邊的部隊離機場正門口不到兩百公尺,他和女子在附近掩體用描鏡觀看現場,發現了不少武裝四輪車在徘徊,還有幾隻低空飄浮的機械單位在巡邏,看到敵人的樣子,烈文拿起了通訊器,但那不是格里芬的而是之前他們四個本身帶過來的,他拿掉原本的無線電,開啟了群組通話,正巧其他三個很快就連上了。

「我剛才在離機場東南232X3Y86Z15發現了敵人,數量二十,你們有什麼收獲?」(烈文)

「『迅狼』報告,在次幹道森林中以『隼』為原點發現西南南542X88Y76Z7的一條小徑出現飄浮的機械部隊,數量五十,應該處於待機狀態,以上。」(迅狼)

「『戰盾』報告,位於機場東北方45度一百三十公尺處的民宅區672X393Y61Z1發現兩種機械單位,其一為四輪武裝車,配有簡單的雷射光束發射裝置,數量七十。其二為四輪投彈車,配有迫擊裝置,數量三十。目前處於待機狀態,以上。」(戰盾)

「這裡是『隼』,不覺得這些部隊有點面熟?」(隼)

「啊~不是面熟的程度了,根本一模一樣。」(迅狼)

「在陸運機上碰到的相同,我這裡還有把空運機打下來的傢伙,看來之前那不是場偶然的衝突。」(戰盾)

「既然不陌生,你們知道該怎麼應對,這次就按照計劃中的內容盡情發揮實力。」(烈文)

「提問,必要時可使用特殊戰能?」(隼)

「依我指令,如果遭遇非常規性緊急衝突允許解除其權限,時機自主判斷。」(烈文)

「收到!」(迅狼、隼、戰盾)

通話結束了。烈文靠著水泥掩體坐下來戴回無線電深呼吸悶了一聲,更何況現在開始起大風,夾雜著濕冷的水氣貼到臉上的感覺使烈文皺著眉頭。

「你剛才和誰說話?還刻意用自己的通訊器。」女子靠了過來,她仍在持續觀察敵方的動靜。

「那段內容要是被總部的人聽到,以後我們的工作就全部都是苦差,一定會很忙,沒必要那樣活受罪。」烈文頭靠向後面看旁邊蹲跪在地的女子,之前都沒感覺到她有什麼不同,把她放進外表年齡相似的人類女性中根本分辨不出來兩者差異性,但現在他頭一次稍微仔細打量時,發現有點不一樣的地方。

烈文正要提出疑問時收了口,但眼下那不是最重要的,無線電傳來總部MG5的聲音,代表即將展開包圍行動:「還有三分鐘開始,所有人員A級作戰準備。」

女子這時才轉過來靠著掩體稍微歇息一下,臉上完全沒有一點緊張,倒有點輕鬆。烈文問她:「感覺對妳來說這場戰爭不怎麼擔心?」

「我們是人形,是為戰鬥而生,為保護人類而生,面對敵人就算害怕也不退縮,死了也會用備份好的雲圖再生,沒什麼好擔心的。」女子閉上眼頭靠在牆上,「且況這是有準備計畫才來的,不是麼?」

「……」聽到這裡烈文把槍放在大腿盤坐著,他總覺得一定有某些因素會干擾,低下頭來沒有回答。同時亦想著女子剛才那句「死了也會用備份好的雲圖再生」的含義,但這個戰後再說。

女子微微轉過臉來看著他:「我能相信你嗎?」她整個人湊過去,雖然沒有說很近,但這個距離足以讓男生免不掉尷尬,誰都一樣,再加上那彷彿帶著話語的雙眼,差不多就是會臉紅的程度,女子無意間使出應該很多人擋不了的一招。

但烈文例外。

「不知道。至少不是百分百把握。」

「什麼嘛……」女子覺得他有點擔心過頭了。

得到的答案是沒信心的,他的重點不在他旁邊的隊員,「天空好黑。」

「那是因為雲留住了白。」女子看向天空,厚重的棉布飄浮上方靜止不動。

這修辭……她居然有這樣程度的思考模式,這不是普通等級的運算能力……但也不是不可能,眼下就有一個。烈文心想著。

女子頓了一會兒,看著托著肩捶到地上的挎包,又說了一句話,感覺有什麼想法。

「地面沒有白的話,那就自己製造光吧。」

看她那微妙的表情,烈文少見的嘀咕一句:「她真的是AI嗎?」又對女子暗示自己擔心的一部分說:「想要造光還得看老天肯不肯賞臉了。」

只見女子又蹲跪起來作預備姿勢看向機場那裡回了一句:「我擁有的武器所放出的光並非驚瞥一閃,所以就算滂沱之勢萬傾而來也不容易澆熄。」

「那……我能相信妳嗎?」烈文用女子剛才問他的話反問回去。

「可以的。至少是有百分百把握。」

「……」

無線電又傳來了總部的消息,到了開始作戰的時候,全員皆就定預備位置準備完成。

瞬間之下烈文所壓抑的緊張比現在的空氣更為凝重、更為滯悶,只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這並不是害怕,更不是緊張,那感覺是激戰前寧靜峙陣的低鳴之鼓撼擊著。

烈文在掩體另一側注視前方,瞬息嘎然而止。

「放馬過來。」

……

…………

…………………………

然而這個極度不安的無聲無息不只在烈文這裡,無線電也沒有任何人說話,鴉雀無聲地不禁讓人屏息。好長一段時間安靜的詭異。

但這只是烈文這裡的狀況,因為他的部分是收尾階段才出動,其他人的……

碰————————!!!!!

遠處傳來衝天一響在機場正門口隱約也能聽到殘留的回音迴繞,過了兩秒無線電傳來第一手消息:「訓練兵00064遭遇敵人襲擊,狙擊隊開始交戰!」而在這句說完前,大氣已經被槍炮聲所籠罩。

烈文聽到那編號就知道誰在開火了:「還是有點急性子,要更耐心才行。」哼了一聲剛站起身子又有第二則出現:「訓練兵00065被敵人偵搜到,向敵人發動攻擊,突擊隊開始交戰!」

兩邊的衝突的時間點都沒差多少,與想像的有些不同,烈文原本以為城市戰會先開打,森林裡的敵人會過去支援,然後伏擊隊(步槍和機槍兩隊的合稱)趁機夾攻,逼迫對方不得不往機場集中,再由這邊包圍進行二次攻勢,烈文是這麼想的。不過目前是敵人先出招,藉此城市戰才會順勢進行吧,只是兩者對調而已,不太影響計畫。但是,在這兩則訊息當中,有個不尋常的共同點,烈文頓了一下,意識到了什麼的表情讓旁邊的女子不禁問了他的察覺。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敵人……居然破解了我的計畫。」有點吃驚的回答中沒有訝異,反倒冷靜的很,烈文的神情也是。

「誒?」

「剛才,無線電中兩句話裡都透露出敵人是主動攻向我們,那就表示……」

「這不可能,伏擊跟突擊兩隊就定位置時應該沒被發現才對,怎麼可能會先知道我們的進攻路線?」女子似乎也意會到現在情勢有些不利。

烈文拿起身上的槍上膛看著女子:「這就表示敵人在我們進入這一帶時就已經掌握所有。」他廣播於無線電,讓所有人或總部知道行跡敗露,「訓練兵00066報告,機場附近開始出現大量敵人徘徊,不排除發生衝突,隨時進入戰鬥。」

雖然烈文直接這麼講,但目前這裡還沒有太大的動靜。不久烈文的通訊器顯示了來電許可,也是群組通話,裡頭還帶著槍支的噠噠聲。

「情況如何?」(烈文)

「啊~不怎麼樂觀咧!我這邊開始用機槍進行援護了,還算撐得住!」(迅狼)

「而且敵人越來越多,恐怕我們要……」(隼)

「不,這種程度再等等,這次依我指示,總部絕對會臨時變動計畫,一有消息再馬上發動。」

「收到!」(迅狼、隼)

「我這裡還算可以,順利的話收拾完後能去另一頭夾攻並將其殲滅與『隼』他們會合再跟你一起圍殺敵人。」(戰盾)

「我知道了,只要無線電有收到就照目前的更改去行動。另外切記,現在情勢佔下風,等消息出現再發動特戰能。」(烈文)

剛語畢,烈文拿掉通訊單手握著衝鋒槍深呼吸了一下,眼神在這一刻多一些嚴肅,對他來說這還不是最大的變數,他看向天空。但通訊器沒關就放口袋去了。

「為什麼要這樣回報總部?明明沒有任何動靜。假情報會造成失誤不是嗎?」女子對烈文剛才的作為感到不理解,蹲跪之姿側身問他。

「敵人比我們早一步行動,我們就不可能按照原計畫走,我要提早準備應對的方式。」烈文示意指著其他在場的燃燒隊員們,「我們是二次輔助,並不是主力,只要對方主動攻過來就整個泡湯,看看我們的數量,沒想到會這麼少。」

「所以你的應對方法是……?」

「聽說過我的傳聞吧?」

「是……沒錯。」

「那麼接下來,用妳的雙眼見證這到底是誇大不實,還是真有其事。」烈文一個轉身面向機場方向,側影散發著一種強大、冷靜、精捍和剛毅融合在一起的複雜感。在女子眼中的他,此時看上去比實際還要堅定。

亦無熱血之激動,亦無沉靜之冷漠。

「不過,不會讓妳看到全部。」他又補一句吊人胃口的話中話,「到時候妳先去,看總部怎麼下令就怎麼做,我就先走了。」烈文轉身一走,看到了前方地上有兩條生鏽的長鐵鍊並釘著跟籃球差不多大小的水泥塊,旁邊還有一根半個人身高的空心不銹鋼管,雖然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但腦筋已經在烈文身上轉動著。當然女子這時一定會叫住他。

「等…等等!你是要丟下我一個人?」

「沒錯。」

「隊長怎麼能不指揮隊員自己單獨行動,我該如何是好?現在人手那麼少,不應該再分散了。」

「我沒說完全不管妳,只是分開行動,妳就照計畫走,而我……」烈文沒有回頭,只看得到背影,「……有其他的方法。」他總是說的很輕描淡寫,同時亦帶著槍、彈藥和地上的東西朝某個方向走去,留下身上的無線電和困擾的女子。

「他到底想做什麼啊,真摸不透。」女子將烈文的東西收到挎包,並看著自己的附屬武器,「先看情況吧,搞不好有用呢……」

想來也是,畢竟沒人知道這個來歷如謎之烈文實力到底有多深。

森林的炮火聲在抨擊耳膜……

另一邊可說是非常激烈,槍林彈雨中只能靠樹幹當掩體,整個伏擊隊幾乎遭到反制,現在正努力壓陣。看到了空拍機顯示的劣況,林立的樹木已經是混亂的戰場,基地的兩位代表開始思考著等同計畫失敗的原因。

「鐵血居然看穿了我們的路線……或者說它們的雷達性能超出預期,該死!我應該讓人形的傀儡們一起過去的!」人類代表敲桌自己罵道,桌上的杯子被撒出水來。

「不,大部隊行動起來會變的緩慢,再加上鐵血的偵查能力恐怕還沒有到指定地點就會被襲擊,這次沒調S09區的常備單位是因為要採閃電戰術,而這方案的確適合,但主因還是沒考慮到鐵血帶著甚麼準備。」MG5的銳眸很清楚地分析窘境的要素,這個畫面彷彿一個沒什麼用處的上司在和精明幹練的屬下對話,「所以現在先臨時改變方案,請您下達命令。」

「唉……!沒辦法了。佔住機場,是因為……增強偵測能力嗎?還有現在我方是民宅區取得優勢……嗯!」人類代表看了戰術視頻後立即拿麥克風,虧他反應還算可以,「全體戰鬥單位注意。現在計畫有變,對方很可能用機場的控制室擴大了偵蒐範圍,代表一定在找什麼東西,而我們的一舉一動都被看穿了,所以更變內容如下:伏擊隊堅持陣線,突擊隊火力壓制敵人後支援並會流伏擊隊進行一次夾擊,接著燃燒隊抓穩機場後方被攻堅的時間點進行二次夾擊,以經查出其高級單位在控制室,必需將它擊潰,以上!」掛掉麥克風後MG5問了一句:「大致上還是和先前的差不多,但您是如何得知那個蒙蔽訊號的高級單位位在控制室?」

「原本,任何鐵血單位身上都沒有那麼強的雷達,一定是用機場的控制室去擴大了,但這麼寬廣的偵蒐範圍光機場本身的硬體也不可能做到,那麼原因只有一個。」

「難道說……是為了AR小組追到這裡來?」

「正確。這個高級單位用自己的運算能力加強了幅度,所以啊……」人類代表猛然起身,面容嚴肅又驚恐並試著忍住不發抖。

「真的是它?」MG5問,但剛才她可能也猜到了一些。

「會這樣做的鐵血只有一個,是『頭目』沒錯!但沒想到居然這麼靠近這裡。要是它的視野再大一點就會發現基地了。」又立刻把麥克風拿起來,「全體注意,現在起戰爭級別從A級升至S級!重覆,戰爭級別上升至S級!機場中有高級人形位在控制室,以擊殺『頭目』為本次作戰計畫的主要目標。伏擊隊和突擊隊允許全開火力壓制,盡速消滅地方敵人後在機場後方待命,燃燒隊則配合我命令的時機動作!」

外面大風驟起,黑鴉成群振翅,嘎嘎聲似乎在隱約透出微光的移動雲層暗示這場戰爭的危險度又更深一步。

這些還只是對局勢變化和『頭目』身份的猜測,但那些鴉羽的飄落已經告知了一切的發展,但唯一沒注意到的是戰場上有一個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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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充滿的不是芬多精,而是早已適應卻總不習慣的煙硝。

敵人不斷的突進實在是很大的威脅。

稍早之前……

「我說嵐!你可以再射準點嗎!彈藥不是這樣浪費的!」泉看著前方對後面壓陣的嵐吼,但馬上就遭到嵐的反駁:「你怎麼覺得這種打法會是我的風格?!」嵐頭轉到旁邊的LWMMG手還不忘指著她另一手扣著板機罵道,「妳!別一次把一整個彈鏈噴掉!現在就把子彈打完等一下要怎麼攻機場啊!」

「對…對不起!我會節省的!」LWMMG連忙道歉,兩道光線衝過陣形被她發現對嵐大叫一聲,「隊長小心!」但在嵐反射性的臥倒前衣服直接從袖口到左手肘的部分劃出兩條破痕,綠光雷射的觸及到消失留下了破口燒焦的布料和橫飛空中灑落至滿地枯黃的血滴。

「嵐先生!」RPD大叫一聲邊射擊邊跑向嵐,嵐受到衝擊連後退了兩步,傷口不斷流出鮮紅,但他舉起手示意叫RPD別靠近,泉也因為RPD的呼叫而轉過頭來。

「嵐!你沒事吧!」

「死不了!」嵐看向RPD大叫:「楞什麼?還不繼續開火!」

「是!」噠噠聲的轟擊不會讓嵐的傷止血,但也不會讓嵐停下攻勢,他大嚷道:「總部還沒有下達新的命令嗎!」

「我怎麼知道!現在只能硬擋了!」泉剛說完不自覺換子彈的速度越來越快,熟練程度甚至可以不用瞄準就能精確狙掉敵人,一發就是一個,或者說是把瞄準的時間縮短至泉的極限,他心想要快、還要更快更準……

而泉的小隊也在拼殺,和泉的速度相比,泉彷彿不是把步槍當步槍用,餘光瞥見伴隨光束擦過樹皮燒焦的煙和因後座力晃動而搖擺著的馬尾。

「看看他,戰力完全是一比四,已經超乎傳聞中所描述的了,傳聞不如見聞,我加速了瞄準運算也未必能跟上他,能有這樣的隊長可真是幸運。」SVD對著自己的妹妹說。

「那麼我們也更應該努力殺掉敵人吶!」SV-98說著也碰的一聲打掉一隻飄浮敵人。而在泉兩側的加蘭德和M14各在泉左右,尤其是M14,明明使用的是同一種槍款,效率卻差很大,泉的槍管都快紅了。

效能的差異不在武器,而是使用者。

「泉,你的……」

「我知道。」M14還沒有說完,泉頭也沒回眼睛也不停鎖定目標,「但現在不能以平常的知識去跟敵人抗衡,我會用自己的方法和經驗是因為在戰場上獲勝得到的結果。」

「那你真的有特殊能力?」

「不,我不算是有。」泉停下了狙擊,將槍豎起靠在他的肩膀,槍口早已是赤紅,背靠著樹幹嘆一口氣,「有特戰能的不是我。」無線電剛好在此時總部發佈戰爭級別的提升和頭目存在的可能性,泉立即對著嵐大叫。

「嵐,就是現在!」只見嵐將自己的機槍所裝上的彈鏈用完後交給了RPD自己站了起來,剛才疼痛的表情完全消失,嘴裡露出了一個戰意的笑:「我的武器就先交給妳了。」

「隊長不要去前面!很危險的!」LWMMG試著叫住他,但嵐卻開始向前走去,現在的他以不尋常的氣息正在發動反擊。

「危險?我等誕生以來就與危險共存,與危險互爭,與危險亦敵亦友。此刻正是危險向我們邀請的挑戰。」嵐雙拳緊握似乎在念著甚麼,氣流的擾動使戴在脖子上的十字鍊都浮了起來,一閃之下他的腳底出現一個光點擴大至周圍成了圓環,所有的人皆因那道光把目光集中於嵐身上,當然敵人也是。

「今天並非戰爭,而是生存廝殺!」光環中開始浮現出複數圓形的光球,然後立即變成了一個個半透明的綠色十字架並以底部九十度朝外,看起來就是一堆刀刃向外浮在半空中的劍。嵐開始說出一些類似指令般的術語。

「光影投射,武裝限制解除。」光環開始縮小並纏繞在嵐的雙手,那看起來就是光做的拳甲,而那兩拳甲從掌部各伸出了筆直沒弧度的四隻光之爪刃,「月環形態,連發近戰模式!」嵐下了這個指令,光由白轉為淡綠,風從他的中心散出讓周圍的草木都被吹的嗖嗖作響,嵐深吐了一口氣。

「嘿。Now,lt's show time.」

手肘交錯舉起,雙腳朝後一蹬,帶著十字劍和強烈的氣流猛衝出去,當M14意識到人直接不見時對方早已經過自己的身旁,落葉被捲起之前就殺進敵人陣線中心,光影的穿梭和金屬被切割的碎片碎塊四處散落。整個不到二十秒的過程都被總部看到了。

「那個是……!」MG5驚呼,連同人類代表的驚訝一起,「原來那是真的!」

「既然這樣!」人類代表馬上廣播:「伏擊隊注意,掩護訓練兵00063作火力輸出,其衝破敵人的陣形時依MG5指令趁勢反擊。」

「太不可思議了,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這種武器系統,明明沒有看到他身上有什麼載具。」MG5為之驚嘆,指著畫面中正在奔馳的嵐。

「原來如此,羅卡司登家還真不愧是戰爭科技之唯一巨頭,當時『迅狼』這個部隊也如同其名,實在地展現現今時代少見的前衛戰術。」人類代表說。

回到戰場,這個風一樣的戰士高高躍起落下後光之爪刃急速割裂一台四輪車,刃與刃之間的間隔將四輪車切片,而半空跟隨的十字劍自律性的穿刺敵人,那強大的衝力使受攻擊的機器部隊直接爆炸,而劍攻擊敵人後自然就消失,但還會在使用者周圍重新生成。右邊有七八隻飄浮部隊同時亦發射光束反擊,但被轉了幾圈身子並往後一跳單手撐地後空翻一圈靈活躲過,腳著地前另一手的光爪瞄準目標像是沒羽箭一樣彈射連同十字劍先命中敵人後炸開,安穩落地後手上的爪刃也長了回來又開始閃電之字形般左右行進。不一會兒功夫就幹掉三分之二了。

沿途被破壞而噴飛的碎片和零件是襯托激烈的撒花。

他停下角步的那一刻,雙手正劃開一隻飄浮單位,狂舞的掃蕩飛揚與挺起身子的嵐嘴角勾起那稍微過癮的愉悅和傲銳不妄之眼神兩者形成了深刻正比。

“光,是金屬身上切裁的割裂聲嘰嘎迴響。”

“風,是剎挪跟上背影時伴隨震駭的煙火。”

嵐口中說出來的兩句話是之前在剛才人類代表所說的「迅狼」部隊中被冠上的評語,用在今天的他還差實際上的一半。

武裝的構造到現在據說只有製造者和使用者知曉,不過無庸置疑那正是嵐的特戰能!

「好厲害……」加蘭德眼睛大睜直盯著那從沒見過的現像和狀況,都差點忘了扣板機。無線電也再次出現新的命令:「伏擊隊!開始反攻!」這次聽起來是MG5的聲音。

伏擊隊將不平衡的局勢扭轉回來並佔上風,看來適當抓住時機可以改變不利,這算是當初預測情況所下達許可的人有先見之明。

倒覺得總部代表的指揮像是馬後炮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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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城市中的敵人也正漸被消滅,雷爾正帶著他的小隊成員搜尋殘留敵人,城市七彎八拐的穿梭其實並不會讓人迷路,對雷爾來說就是一個很平常的作戰,比起以前的程度真是不足為慎。

他很隨意,不靠任何的掩護就大喇喇的在道路中間前進,而他的隊員們則會依著牆壁小心翼翼,相比之下雷爾好像一個沒常識的菜鳥。

但雷爾覺得以他自己來說這並不需要。

「雷爾先生,這樣很容易被攻擊的,還是先找個置高點尋找殘黨較為妥當吧?」StG44靠著牆壁建議著,但雷爾卻揮揮手不同意:「不,原地搜索比較好。」揮到一半手的動作定格在空中,表情凝重的很專注,手勢像是叫她們停下,雷爾突然整個人都不動眼睛卻不斷觀察,慢慢地將槍上膛,隊員們也看到了雷爾處於備戰狀態也開始警戒,各自找好掩護後用雷達搜索敵人的位置,但雷爾卻還在原地,還閉上眼睛。

「雷爾先生,雷爾先生!快過來這裡!快……」AR70用半氣音小心對著她那杵在石磚路中央的高大隊長呼喚,雷達剛剛才偵測到二十個敵人訊號,其中有五個迫擊單位,其餘皆四輪車,全部都從四面八方高速衝過來,數量不多,以雷爾小隊的戰力是有辦法對付的,但人形們卻高度的謹慎。

因為棘手的其實是這幾個敵人都和她們距離近乎其近,是那種不及反應的短,而且是突然把訓號關掉待機,等對方路過後再啟動,訊號當然也會在這時打開並讓格里芬的人掉入包圍網,算是陷阱、伏兵的一種。

等到察覺過來時通常就來不及了,現在就是這個情況。因為……

AR70在呼喊的同時一台半個雷爾高的四輪車破牆而出,就離雷爾身後不到半公尺!

「……原來……」因撞擊而橫飛的碎石和磚瓦在慢動作下衝破的力道頗為驚人,雷爾在這種狀況下才張開眼睛猛烈向後跪蹲朝四輪車開上幾槍,其中一個輪子被射爛而無法行進,但頭部還可以微微轉動,情急之下雷爾用左手把四輪車的槍管握住使力架開,再用槍打穿鏡頭並強行扯掉雷射槍後才完全損壞,但這還沒完,那破了洞的牆壁後面發出了什麼砲聲,飛出上空的是兩個彈頭,後面還劃出火藥的黑煙拋物線,彈射得不高,但看到落下的速度就知道那必定會是重擊。

「雷爾先生!!」P6P2大聲喊叫,馬上就要在雷爾頭上炸開,在視覺暫留下似乎已經太晚了。而其他的四輪車也在小隊的周圍陸續破牆而出朝人形們射擊,顧不上隊長的情況下不得已先擱著與敵人交火,雷爾的位置早已在兩發砲彈同時迫擊下只剩爆破後的轟擊聲和攏罩在塵煙中的四輪車破洞外殼。

也就是他已經……

AS Val在交戰中害怕的說:「怎……怎麼辦?隊長……死…死掉了嗎?那我們……要怎…怎麼辦?」

「只能先解決掉眼前這些狡猾的東西了,現在去看隊長的狀況反而更危險!」StG44示意AS Val不要往雷爾那裡走,別忘了有兩隻迫擊單位在瀰漫煙霧和破洞磚牆的後方想炸掉拼死抵抗的格里芬小隊。

現在她們在沒人領導的情況雖然有辦法作反擊的動作,但要怎麼反擊,從哪裡反擊,還有優先攻擊哪個目標完全還是無法判斷,只能先打自己最有把握的。

敵人不斷逼近,雖然因小隊的反抗已造成不小傷害,但也被回敬幾槍,人形們身上到處都是擦傷和燒焦的布料跟外皮。

「……到此為止了嗎?」

空拍機當然不會沒拍到現場,總部代表MG5看到這一慕加上大部份的突擊隊都往森林和城市的要道口會流,要即時救援有點晚所以此時略微緊張,不僅是狀況危急,更因為其中的隊長生死不明。

「要叫支援過去嗎?」也只有這個選項,MG5回頭看總指揮的人類代表,眉頭皺起,但搖頭否掉建議:「不……再等等……」

人類代表盯著螢幕,看到這次戰役中有不少傷兵,但現在出現的是死亡。

第一個……或著說第二個戰鬥單位失聯了。因為剛才的迫擊讓雷爾的連線訊號源斷了,煙霧尚未散去不知存亡,但第二個就不一樣,倒下的就是雷爾小隊成員之一。

AS Val。她因為還是擔心隊長情況自主判斷用塵煙作掩護查看,不料剛出掩體就被爆頭,躺在地上時全身上下皆是被射死的燒痕,狀態和人類的死況一樣,只差沒有血肉模糊。這一切都看在指揮眼裡,又一個突發危機阻擾,「頭目」的頭腦不禁讓人直呼狡猾。

「我們快沒彈藥了!」P6P2雖然以強化火力運算進行猛烈反擊卻無法有效減緩敵人的進攻,「可惡,這真的要完蛋!」螢幕上可以看到她在著急地大喊,而另外StG44和AR70也只能拼死掙扎,包圍網越來越小了。

「那裡可是有二十多隻囂張的賤貨在壓制我方梯隊,真的不增援?火力的差距可說是虐殺的程度了。」MG5看著人類代表指向戰術視頻,表情很是凝重,但指揮平起手掌打住,盯著那團煙霧遲遲未散,感覺有點詭異。

砲彈的轟炸讓人形狼狽地像被壞孩子欺負的貓不斷躲藏,彈藥也幾乎用盡,能源在緊急狀態下效能以全開的速度消耗極快。三個人形最後退至那團塵霧附近,應該是做最後拼搏,但戰力明顯懸殊。

末路已至此為止了。

人形們聚在一塊殘壁下上了膛,StG44吸了口氣:「準備好再用力死一次了嗎?」其她兩個點點頭後準備背水上陣時,就是指揮在預測之時。

「就是現在。」

煙霧中出現幾點連續火光在聽到的時候幾顆子彈已經從AR70耳邊穿破空氣,密集命中四輪車的輪胎使其翻覆倒栽,接著一聲巨響煙霧中飛出了剛才被炸破洞的四輪車,空中旋轉了兩圈砸中翻車的敵人並因慣性往後滑行撞到了後面第三輛四輪車,煙霧中傳來一道命令。

「StG44!AR70!用榴彈!」

反應之下第一個動作不是回頭看著下令的人,而是裝填、瞄準、發射和命中。咻一聲,碰一聲,巨大的爆裂連同敵人一起散成破爛,而且意外的是五個迫擊單位中有三個也被那兩顆榴彈給破壞了。

煙霧慢慢消退,出現了一個人影,原來雷爾還活著,走離煙霧時身上都一層灰,衣服右邊袖子因迫擊被炸掉,無線電也損壞了,但人本身除了爆炸造成的燒傷和撕裂傷狀況不算太嚴重,其他都很良好,也能小跑步到隊員身邊。這一幕讓人形和視頻後的MG5有些吃驚。

「雷爾先生!你…沒事吧?」AR70還處於驚訝狀態。

「沒事才怪。」雷爾左肩靠著牆壁換上新的彈夾,「要不是用四輪車擋住,妳們可能看到我時就沒有手跟頭了,被炸到的當下跟本無法動彈。不過我現在還能繼續戰鬥這樣就好了。」

空拍機鏡頭前的大漢讓MG5不禁發出了疑問:「這是怎麼回事,人體不可能承受住砲彈的衝擊。」

「照理來說他是撐不住。但是……」人類代表那著文件,上面寫著一些關於那四個人的機密資料,「赫茲雷爾身上似乎有人類本身不該存在的物質,看來歷史上的衝突偶然造就了一個『戰盾』部隊中異常精悍的能人。他一定經歷過不少致命的危機。」

「後天突變嗎……?」

「或者說是先天的優良適性讓後天與之融合這個說法更好。」

城市中的危機還沒解除,還有十多隻四輪車向雷爾小隊逼進。

「隊長,有什麼對策?」StG44試著商討臨時戰略,雷爾看了周圍情況問了一句:「榴彈還有多少顆?」

「我和AR70各還有四顆。」

「嗯……」雷爾清喉式嘆氣,「情況不樂觀啊,畢竟我們已經被包圍了。」這時,雷爾身上的通訊器響了,他拿起來一看:「原來這個沒被炸掉……」看到了上面的名字就接通了。

這聲音挺熟悉的。

「如何?」

「你是有預感能力嗎?唉,四面楚歌喔。」雷爾苦笑。

「才不是,總部的指示應該下來了吧。」

「問題不在這裡。」雷爾看向人形們,「我的隊員們剛才受到重創,有一個還掛了,我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怎麼?幫我解個套吧。」

「你發動特戰能了?」

「有。」

「那就靠自己單幹,不要管那些小朋友,突圍之後再叫她們撤回直升機那裡。」

「呿,你真非要這麼嚴苛於我?」

「……少裝了,那些東西對你來說都是揍下去就會變成破銅爛鐵的雜碎,照我說的去做,衝出去就對了。」

「哈,我瞭解了。好啦!先這樣。」

掛掉通訊後雷爾稍微思考了一下便站起身子,因為太高了頭頂還冒出了牆外。

「您想到什麼好方法了?」P6P2問,雷爾搖頭看向周圍反問一句:「妳們有聽過我的傳聞沒有?」

「嗯,你是……」AR70正要開口就被雷爾用手示意打斷,他沒有回頭,一直在觀察動靜。

「知道就好了。」手放下之後整個人就以預備跑步的姿勢,左手還拿著槍,佈滿燒痕的右手穩穩壓住地上,「不用去說,只要親眼見證事實就可以知道我的真本事。」

「那我們怎麼辦?」StG44問。

「自律判斷榴彈發射時機,待會兒我去打擊那些四輪車,只要我一跳離它們身邊,就把它們轟掉,萬一榴彈不夠的話,剩下的我來處理。」

和嵐一樣,又是準備要猛衝出去。

雙腳大力往後一推,起步的瞬間可以感受到一股強勁的後座風壓,在人形眼裡雷爾好像因肌肉的收縮變得更加巨大、更加強壯,不像凶獸般蠻橫,那步伐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沉重,每一蹬出都有沙塵在雷爾的腳底揚起。四輪車群感應到有人跑來立刻集中目標開火,而雷爾用兩隻手肘彎曲保護頭部防止被擊中,即使雷射不斷地打在手肘上燒擊著,卻無法擋下壯漢的反擊,外皮幾乎焦黑卻不影響他的動作,已經靠近四輪車不到三步之遙時雷爾身勢壓低,受傷的右手使出一記渾厚的上勾拳。

「質量收縮………喝!」雷爾異常紮實地揮去,直接將其中一台四輪車的金屬外殼擊凹,但巨大撞擊聲卻是先看到四輪車被暴一拳後約過了兩秒鐘周圍的衝勁才跟上來將空氣轟隆作響,連碎石震飛到半空之中也可見力道非同小可。

StG44見四輪車被雷爾揍飛倒栽,又見其它敵人欲保護並圍住摔車的同伴,有十來隻四輪車快速上前邊跑邊攻擊雷爾,StG這時有個想法。

「我們要抓準時機。」

「抓準?可是這裡沒有可以作為下達指揮的人啊。」AR70表示不解也不知道其不明確的話。

「剛才隊長說要我們自行判斷,正好是展現自己能耐的時候了,不然以前的作戰紀錄都是打假的?」StG邊說邊裝上榴彈。

「嗯,有道理。」P6P2將槍的腳架架在殘破的牆面上一個小平台,「那麼妳們來轟掉它們,我就持續作掩護。」

「好!」StG44和AR70異口同聲,還外加一個小朋友。

FNC……?

事實上FNC她從頭到尾都在,但一直至剛才都很認真地作戰,她本來和AS Val一塊,但AS Val陣亡了就單獨對抗,她並沒有不見,雷爾出現之前人形們聚在一起準備背水一戰時她還趁機把身上所有的糖果全塞嘴裡,所以到現在才開始說話,照理說她不是很安靜的那種,但今天就特例。

遠方的雷爾面對正衝在最前頭的四輪車做原地射擊,無視掉在身上或臉上劃傷而流血的燒灼,這時有三台離陣形衝的更前頭,其餘則到翻車點就減緩了速度,一聲令下,榴彈雙雙齊發。

「開火!」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咻——————碰!

落下的時間正剛好讓後頭的四輪車群皆被炸散,雙擊的漂亮。

「成功了!」AR70握拳手肘彎起欣喜起來,「接下來換瞄向……」

「等等。」P6P2示意先別急著裝下一發,雷爾那邊的情況有點意料之外。

雷爾他在四輪車已經要撞上來時身體微蹲直接單手去擋,碰的一聲最前頭的四輪車因反作用力而彈至半空之中,雷爾順勢抓住了車子發燙的槍管。

「喝呃~啊!」氣力一使,身子一旋,車子就這樣被怪力以棒球式投飛出去,在手放開前槍管還被雷爾啪一聲扭斷了!幾個人形都傻了眼。

「不會吧……」

擦槍走火下被摔飛的四輪車好像有被計算過的砸中另一輛,兩台都爆炸了。但還一台正往這邊衝來,雷爾也用力一躍往上,他發現四輪車的槍管沒辦法向上調,所以他又要再使一招。

「質量壓縮……」

雖然沒看到他有什麼變化,但拳頭緊握的很還微微顫抖,「……呀啊啊!」整個人以打破自由落體的速度極快地高壓擊殺現場最後的四輪車,這次是貫穿整台發出高響的炸裂聲和所有金屬碎片爆散後才感受到加速度帶來的圓環衝擊波。背景音樂也在此時停住。

這破壞力實在太猛烈了。

「只有兩字可以形容。」P6P2這麼說,其他人和她一樣呆然地看著眼前不符常識的現象,「夠狠。」

雷爾久久沒有起身,還在打爆車子的姿勢跪蹲著,整個人都在冒煙,但是剛才傷痕纍纍的外表統統消失了,彷彿完好如初,好一陣子才起來喘口氣。

「呼……」緩緩深呼吸,調整好狀態後拍拍身體。危機解除了,人形也上前過去雷爾那邊本想關心傷勢,但走沒幾步又聽見什麼的砲聲,雷爾意會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什……!」居然還有,說什麼都太晚了。

轟鳴聲根本在訴說還不想放過雷爾。

同樣的,煙霧又籠罩著他,人形們這才想起一開始第一爆炸點後方還有兩個迫擊單位,現在才從原本的位置移動出來,當然迫擊單位比較脆弱,吃上人形幾顆子彈就損壞了。終於解決掉最後的伏兵時,回頭看看雷爾,只有塵煙裡少了右手的人影漸漸現形。

不知道是哪個人叫著雷爾的名字,來自誰的呼喊似乎也無法接受和挽回現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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